南瓜读书网 > 修真小说 > 我上山打个猎,怎么皇袍披我身上了 > 第18章 侠肝义胆
  鸡叫三遍,天刚蒙蒙亮。

  “哐哐哐!”粗暴的砸门声,打破了槐树村清晨的宁静。

  宋玉院门外,张三那张肥脸冻得有些发紫,不耐烦地又踹了一脚院门:“里头的人,死了不成!官府查税,赶紧开门!”

  王二跟在旁边,哈着白气,搓着手,也帮腔道:“开门!开门!再不开门,按抗税论处了啊!”

  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  宋玉站在门后,身上还是那件打了补丁的旧衣,头发简单束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  张三往里探了探头,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。屋檐下挂着几块零星的猪肉,看着就不怎么新鲜,角落里堆着些杂木柴禾,米缸敞着口,里面空空如也。

  “啧。”张三撇了撇嘴,这穷酸样,比预想的还不如。

  “官爷,有事?”宋玉声音平淡。

  “少废话,交税!”张三不耐烦地一挥手,“户钱,田亩钱,还有秋粮,麻利点!”

  王二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册子,装模作样地翻了翻:“宋玉,户等下,田二亩,人丁三口。按例,青苗钱六十文,秋粮折米三斗。”

  宋玉没说话,转身进了屋。

  张三和王二对视一眼,王二小声道:“张哥,这小子看着不像有油水的。”

  张三冷哼一声:“装穷的见多了。待会儿看他拿出什么来。”

  不多时,宋玉从屋里出来,手里拿着一串铜钱,用草绳串着,大概三十来文的样子,还有一小袋糙米,瘪瘪的,最多也就三五升。

  “官爷,家里就这些了。”宋玉将东西递过去,“今年收成不好,实在艰难。”

  张三接过铜钱掂了掂,又抓起米袋捏了捏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就这点?打发叫花子呢?我听说,你前几天不是猎了头大野猪吗?肉呢?皮呢?卖的钱呢?”

  “野猪是猎了,可山里野兽多,大半都被啃了,就剩下点骨头渣子,自己家里吃还不够。”宋玉面不改色,“皮子也破了,不值钱。”

  王二凑趣道:“张哥,册子上可记着呢,他家还有几块肉挂着呢。”

  张三斜眼看着宋玉:“那些肉,怎么说?”

  “那是留着过冬的,实在没别的了。”宋玉语气依旧平淡。

  张三心里不爽,但也知道这种滚刀肉不好对付,真要搜,也未必能搜出什么。他眼珠子转了转,指着那三十文钱:“这钱,成色不足,分量也不对,得加倍。”又指着那袋米:“这米,沙子石子太多,耗损也得加。这样吧,那些肉,我们收一半,这事就算了了。”

  宋玉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转身走到屋檐下,取下两块最小的、看着最不新鲜的肉条,加起来也就三四斤的样子,递了过去。

  张三接过来,心里骂了句“穷鬼”,但有总比没有强。他把铜钱和米塞给王二,又把肉也丢给他:“走了!下一家!”

  王二连忙应着,跟在张三屁股后面。

  宋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关上了院门,走到墙角,继续劈柴。柴刀落下,木块应声而裂。

  张三和王二出了宋玉家,骂骂咧咧地往村里另一头走。

  “他娘的,这槐树村真他妈穷!连个像样的孝敬都拿不出来!”张三啐了一口。

  两人骂骂咧咧,朝着下一户人家去了。

  来到一户人家门口,张三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

  黄大娘正带着女儿黄小玉在院子里拣野菜,听到动静,吓得手一抖,野菜撒了一地。

  “官……官爷……”黄大娘声音发颤。

  “少废话!交税!”张三不耐烦地喝道,目光在

  王二照例拿出册子:“黄氏,户等下下,田一亩,人丁两口。青苗钱四十文,秋粮折米一斗。”

  黄大娘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,哭喊道:“官爷饶命啊!家里实在是一粒米都没有了!

  “没钱没粮?”张三冷笑一声,“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!给我搜!”

  王二应了一声,立刻就冲进茅屋里翻箱倒柜。屋里本就家徒四壁,除了几件破烂衣裳和一口豁了口的陶锅,什么都没有。

  “张哥,真没有!”王二很快就出来了,摊了摊手。

  张三脸色阴沉下来,走到黄大娘面前,一脚踹在她心口上:“老东西,给脸不要脸是吧!”

  黄大娘闷哼一声,摔倒在地,半天喘不过气。

  “娘!”黄小玉惊呼一声,扑过去扶黄大娘。

  “交不出粮食,就拿人抵!”张三恶狠狠地说道,目光转向了黄大娘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玉。那女孩约莫七八岁,虽然面黄肌瘦,但眉眼间有几分清秀。

  “这个小的,看着还行,带回去卖到窑子里,也能值个几两银子,够抵你们的税了!”张三狞笑着,朝王二使了个眼色。

  王二心领神会,搓着手上前,一把就抓住了黄小丫的胳膊:“小丫头,跟大爷走吧,保你吃香的喝辣的!”

  “我的儿啊!”黄大娘哭得撕心裂肺,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被张三一脚踩住后背,动弹不得。

  黄小丫吓得哇哇大哭,拼命挣扎,小脸憋得通红。

  宋玉家院子里,劈柴声停了。

  他站在院墙边,目光穿过稀疏的枝桠,能隐约看到黄家院子里的情形。哭喊声,求饶声,还有男人粗暴的呵骂声,清晰地传了过来。

  他面无表情,只是握着柴刀的手,指节有些发白。

  王二拽着黄小丫,就要往院外拖。小女孩的哭声凄厉,像一把锥子扎在人心上。

  张三得意地笑着,用脚碾了碾黄大娘的背:“老东西,早这样不就完了?”

  就在王二拖着黄小丫走到院门口,一只脚刚迈出去的时候。

  “砰!”

  一声闷响。

  王二像个破麻袋一样,直挺挺地向后飞了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怀里的小丫也滚到了一旁。他捂着塌下去的鼻子,满脸是血,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。

  院门口,宋玉不知何时出现,右拳还保持着击出的姿势,拳锋上沾着血。

  他弯腰,将吓傻了的黄小丫抱起来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然后将她交到与宋玉一同前来的黄雨柔怀里。

  张三先是一愣,随即勃然大怒:“宋玉!你他妈想造反不成!敢殴打朝廷命官!”

  宋玉没理他,一步步走进院子。

  他的眼神很冷,像山里冬夜的冰。

  张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退了一步: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我告诉你,我可是县衙的人!”

  宋玉依旧没说话,只是脚步不停。

  王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宋玉,色厉内荏地叫道:“反了!反了!这刁民要杀官造反!”

  话音未落,宋玉已经到了他面前。

  王二只觉得眼前一花,然后脸上、肚子上就接连传来剧痛。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就被宋玉一脚踹得蜷缩在地上,像只煮熟的虾米。

  “住手!宋玉,你给老子住手!”张三又惊又怒,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小的佩刀,刀尖哆哆嗦嗦地指着宋玉,“你再过来,老子……老子可不客气了!”

  宋玉的目光转向他,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,带着几分嘲讽。

  他动了。

  张三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,他下意识地挥刀乱砍,却砍了个空。下一刻,手腕一麻,佩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  紧接着,一只铁钳般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肥硕的身体提得双脚离地。

  “呃……呃……”张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眼珠子往外凸,双手死命地去掰宋玉的手,却纹丝不动。窒息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。

  宋玉就那么单手掐着他,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佩刀,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  “官?”宋玉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冰碴子一样,“就凭你们,也配?”

  他松开手。

  张三“噗通”一声摔在地上,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裤裆里一片湿热,散发出一股骚臭。

  宋玉用脚尖踢了踢还在地上哼唧的王二:“滚。”

  又看向张三:“带着你的狗,滚出槐树村。再让我看见你们,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。”

  张三和王二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互相搀扶着,逃出了黄家院子,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槐树村,头也不敢回。

  院子里,黄大娘、黄雨柔和小玉,都呆呆地看着宋玉,一时间忘了哭泣。

  宋玉将那把缴获的佩刀随手插在墙角的泥土里,看了一眼黄家人,没说什么,转身走出了院子。

  阳光照在他身上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
  黄小玉怯生生地问黄雨柔:“姐姐,那个大哥哥……是神仙吗?”

  黄雨柔抱紧了黄小玉,望着不远处宋玉的背影,没有说话。

  傍晚,黄雨柔安慰好黄大娘一家,又给了一些米还有几块肉,便回到了家中。

  一进门,肖清芷已经在收拾碗筷了,见到黄雨柔,她停下了动作,从锅中端出还冒着热气的饭菜,一看就是特意为黄雨柔留的。

  宋玉来到黄雨柔身旁,黄雨柔突然抱紧了黄雨柔,二人紧紧抱在一块儿。

  宋玉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有些湿润了,“嫂嫂,没事的,有我在。”宋玉轻声说道。

  无论是你们,还是村里的大家,我都会带着你们摆脱这个狗屁的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