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迅的一万人加上匈奴狼骑两万人,已经占了这支军队的一半,匈奴狼骑更是精锐主力,如今急切与白袍兵交战,以求为左贤王报仇雪恨。
面对如此汹涌的战意,右贤王叹了口气,为了避免军队被梁萧各个击破,他也没有办法先去探查白袍兵意图,唯有仓促下令。
“全军听令:即刻出击,驱逐梁萧!”
一声令下,全军杀向东南方,直奔梁萧白袍兵而来。
此时白袍兵已经养精蓄锐已久,提前抢占高地,严阵以待。
一里的距离对骑兵而言片刻即达,完全不存在犹豫的空间。
此时,梁萧也在高处观察匈奴狼骑。
如传闻所言,这支部队军容整齐,人人头戴刻有狼头的战盔,配备的是匈奴国内最好的马弓和锁甲,就连马铠上的要害部位也有铁片覆盖。
正是这支部队,曾经在左贤王的统领下长驱直入,使得秦牧被迫避其锋芒,退守东海郡。
如今赫连克以狼王令掌控匈奴狼骑,这支军队终于得以正面迎战他和白袍兵。
“敌军大队出击,正朝我军杀来!”
斥候正赶来汇报,梁萧已经远远望见敌军动静,提前下令。
“以旧弓回射,且战且走!”
白袍兵全军将士立即调转马头,拈弓搭箭。
等敌军前锋接近之后,后方的白袍兵将士率先开射,一箭射出之后,毫不犹豫纵马向琅琊方向奔走。
十队白袍兵,每队千人一字排开,轮番射箭,一射即走。
上千箭矢分成十轮朝着后方抛射而来。
首当其冲的匈奴狼骑早有准备,先以小盾保护要害,承受上万箭矢,伤亡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!
成功抵挡一轮箭矢之后,匈奴狼骑的将士们也不禁冷笑。
“人言白袍兵举世无敌,如今再看,非我匈奴狼骑之对手,更遑论匹敌单于的重甲骑兵!”
呼延迅贪婪的目光扫过匈奴狼骑,赞不绝口,随后又看向远处的白袍兵,眼里尽是痛恨。
右贤王与赫连克坐镇中军,一路抢占高地,远远发现前军战况之后,皆是眉头一拧。
“传令前军,梁萧有诈,不可轻敌躁进!”
右贤王即刻下令,约束前军冲势。
冲杀在前的两万匈奴狼骑正要追赶白袍兵,听到随军传令官高声命令之后,不得不勒马减缓冲势,又因此吃了白袍兵一轮齐射,也不满地回头。
“我军正要驱逐白袍兵,何故止步?”
两万匈奴狼骑之中,有不少将校询问自家传令官。
他们也向白袍兵射箭,可是箭矢的方向与白袍兵奔逃的方向一致,这就导致了他们的箭矢和白袍兵的箭矢一样收效甚微,除非纵马追赶。
匈奴人即使不了解现代科学知识,常年骑射,这点常识还是有的。
呼延迅见此情景,心中暗喜,也忍不住煽风点火。
“右贤王!你我虽然败于梁萧之手,可匈奴狼骑不曾败过,这番怯战是何苦呢!”
呼延迅话音刚落,匈奴狼骑的将士们纷纷抗议。
“应该尽快驱逐白袍兵,不该怯战!”
右贤王眉头紧锁,看向赫连克。
赫连克已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毫无疑问,匈奴狼骑里的不少将士已经被单于收买,呼延迅也是在想方设法协助匈奴单于夺权。
不知不觉间,双方已有了隔阂,正中梁萧计策。
当日梁萧归还狼王令,正是考虑到狼王令不在,匈奴狼骑若是因为左贤王之死而迟迟拿不到军饷,迟早还是要听命于单于,不如顺水推舟,协助赫连克掌控匈奴狼骑,以离间赫连克与单于关系。
这一战,双方暴露的矛盾,看似是赫连克与呼延迅,实则是赫连克与单于。
不等右贤王考虑,呼延迅又高声催促。
“我军可是有六万精骑,更有两万天下无双的匈奴狼骑,这一带皆是平原地形,何惧梁萧诡计多端!右贤王若不敢出击,本将军自当统领本部,与梁萧决一死战,为自己一雪前耻,也为左贤王报仇雪恨!”
“愿意随本将军出战的匈奴勇士,请与本将军并肩作战!”
言讫,呼延迅率领本部出击。
匈奴狼骑将士们正要随他出击,突然神色一变,纷纷勒马。
原来是赫连克在马背上高举狼王令,怒声下令。
“狼王令在此,擅自行动者,斩立决!”
狼王令一出,所有匈奴狼骑将士敢怒而不敢言。
这是地位堪比中原“传国玉玺”的匈奴圣物,从来没有匈奴狼骑将士敢于违抗命令,即使在他们看来驱逐白袍兵、扬名立万的机会近在眼前。
正在假意冲锋的呼延迅收到消息,又惊又怒,纵马返回右贤王阵前。
“赫连克,你如此滥用本族圣物,就不担心将士们将来都退出匈奴狼骑这支精锐?”
赫连克气得浑身颤抖,向右贤王投去求助的目光,小声提醒。
“右贤王,唇亡齿寒!”
右贤王苦涩一笑,提醒道:“赫连将军,本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,但匈奴狼骑原属于左贤王,经过他这么一挑拨,你继承左贤王遗志,总得给匈奴狼骑一个交代……”
赫连克无奈,唯有痛下决心,朗声下令。
“愿意随呼延将军追逐白袍兵的,出列!”
顷刻间,近万名匈奴狼骑纷纷出列。
赫连克立即找来这部分匈奴狼骑里的一名副将。
“就由尔等协助呼延将军,作为主力追击梁萧与白袍兵,本将军与右贤王在两翼扫荡,以制止敌军伏击!”
呼延迅喜出望外。
“本将军自当凯旋复命!”
于是呼延迅统领近万名匈奴狼骑与一万名单于本部骑兵,加快追赶梁萧。
右贤王与赫连克兵分两路,守在呼延迅后方两翼,谨防伏兵。
呼延迅的部队纵马直追,白袍兵依旧没有恋战,而是且战且退。
双方的弓箭依然没能威胁到彼此。
“呼延将军,前方旗号分别是‘武朝天策上将’和‘武朝武君’!”
在后方发号施令的赫连克听到前军汇报,喜出望外。
“全力追击,六万精锐齐出,何愁不能破敌!”
命令一下,两万骑兵一路追到日落,这近万名匈奴狼骑因为速度太快,在呼延迅的带领下,很快就将大部队甩出十五里之外。
此时,一路往琅琊奔逃的白袍兵终于调转马头,包抄而来——
“武君有令:更换新弓,立即反攻,歼灭敌骑!”